nbsp; 这段时间王后一直对帽商怒目而视,睡鼠穿过法庭时,她对一位官员下令:“给我把上次音乐会的歌手名单拿来!”可怜的帽商一听就浑身乱颤,吓得连鞋子也抖掉了。
“提供证词,”国王生气地重复一遍,“不然就砍你的脑袋,不管你害怕不害怕。”
“陛下,我是个穷汉,”帽商浑身战栗,“我还没开始喝茶呢……一个多星期了……黄油面包又这么菲薄……一丁点儿茶水。”
“一丁点儿什么?”国王问。
“一丁点儿茶水。”帽商回答。
“当然是一丁点儿茶水!你当我是白痴?往下说!”国王厉声喝道。
“我是个可怜的穷汉,家产全败光啦——可三月兔说……”
“我没说!”三月兔忙打断他。
“你说了!”帽商道。
“我否认!”三月兔道。
“他否认,跳过这一节。”国王道。
“无论如何,睡鼠说过……”帽商边说边着急地看看睡鼠会不会也否认,可睡鼠啥也不否认,早已呼呼地入梦乡了。
“后来,我就多切了一点儿黄油面包……”
“可是睡鼠说过什么?”一位陪审员发问。
“不记得了!”帽商道。
“必须记得,不然就砍你的脑袋。”国王说。
凄惨的帽商把茶杯和面包一丢,跪下一条腿:“陛下,我是个可怜的穷汉。”
“你还是个可怜的笨蛋!”国王道。
这时一只豚鼠欢呼起来,立刻被法庭官员压制了(这个词太厉害,不过听我说明一下。他们把一只大帆布袋一头用绳子扎紧口子,再把这只乱叫的豚鼠头朝下塞进去,然后坐在上头,是谓压制)。
“好在亲眼目睹了这种事,”爱丽丝想,“报上常看到‘审判结束时有人想鼓掌,立即遭到法庭官员压制’的字样,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“要是就知道这些,站下去吧!”国王命令。
“没法儿再站下去了,因为我站的就是最低层。”帽商道。
“那你就坐下。”
这时又一只豚鼠欢呼起来,也立刻受到压制。
“好哇,豚鼠算完了,现在可以顺当一些了。”爱丽丝想。
“我真想吃完我的茶点。”帽商边说边焦急地看看王后,她正在看歌手名单。
“你可以走了!”国王道。帽商一溜烟地逃了,连鞋都来不及穿。
“一到外面就砍他的脑袋!”王后命令手下。可手下赶到门口时,帽商早已没了踪影。
“传下一个证人!”国王命令。
第二证人是公爵夫人的厨师,她手拿一只胡椒盒子,还没进门,爱丽丝就猜到来者是谁,因为门口的人全体一起打喷嚏。
“提供证词!”国王命令她。
“不干!”厨师竟回答。
国王连忙看看兔子,兔子小声出主意:“陛下,您必须仔细盘问她。”
“好吧,会的。”国王有些发愁。他胳膊一抱,眉头一皱,使劲瞪着证人,直到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才从喉咙深处冒出一句:“馅饼用什么做的?”
“大半儿用胡椒!”厨师答道。
“用糖浆。”她背后传出一个睡意昏昏的声音。
“逮住那只睡鼠!”王后尖叫,“砍他的头!赶他出去!压制他!拧他!拔他的胡子!”
一时间法庭大乱,一齐动手赶那只睡鼠,待众人落座,厨师却无影无踪。
“没关系!”国王大松一口气,“传下一个证人!”又低声对王后说,“亲爱的,你必须仔细盘问下一个证人,我头都疼了。”
爱丽丝看着兔子在翻那张羊皮纸,不知下一个证人会是啥模样。“他们还没弄到多少证据哪……”她心想。可想想看她有多吃惊,因为兔子这时尖着嗓门叫道:“传爱丽丝!”